冰河

*可以算亮光双重生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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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山不来就我，我就山。”

 

 

    俞亮去世了？时光懵懵地看着天花板，透过泪光去看天花板上的白炽灯，模模糊糊的，隐约中像是看到俞亮的影子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有些不理解，他自己不是重生了吗，为何还会回到上辈子的世界里？

  

    他不相信这仅仅是一场梦境，那么真实的触感、那么真实的感情触动，到头来跟我说这只是你做的一场梦而已？

  

    时光将手搭在自己的脸上，无声地痛哭。

  

    洪河也在一旁垂头丧气着，他默默地看着时光一声不吭，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时光，良久，洪河似乎是想起什么，握进手机就走出病房。

  

    病房内除了时光外便没有其他人在，静悄悄的，偶尔可以听到时光因鼻塞呼吸不上来、用力地吸气的声音，分针滴答滴答地往前走，从来没有回头，因为后面没有值得它去留恋的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不知道过去多久，他只知道自己哭累后翻个身便睡着，他希望以此可以重新进入梦境。

  

    嘈杂的声音将时光吵醒，睡眠不足导致他头痛欲裂，眼睛干涩得很，他勉强地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乌泱泱一大群人，都围在一张病床前面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感到疑惑，往前走几步打算看看他们围着什么东西，却在看到病床后的下一瞬间瞪大双眼——病床上躺着的人是时光，是他自己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被吓住，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，围在病床旁的人都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朋友，江雪明、洪河、沈一朗、穆清春、白潇潇、岳智，就连方绪、许厚还有俞晓暘也在。

  

    他们这群人要么就低头不语，要么就掩面哭泣着，而且他们现在围着病床上的时光，这儿画面怎么看都非常诡异。

  

    再看看病床上躺着的时光，眼下乌青、脸颊凹陷、面色苍白，他双眼紧闭着，连嘴唇也是干瘪的。恍惚间，时光意识到什么，抬起头想要找床头边一个仪器，当他看到病床旁边放着的重症检测设备的显示屏上，那条原本是有波澜的线条变成一条直线，时光瞬间愣在原地。

  

   “怎么……”时光不可置信地呢喃道：“怎么回事？我…死了？”

  

    对于时光而言，他并不害怕死亡，只是目前情况特殊，他一天内连遭数次打击，现在人都是恹恹的，又目睹自己的“死亡”，他脑子里一片混乱，有许多东西回忆不起来的，刺痛得很。

  

    死亡不可怕，可怕的是飘无定所。

  

    不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、会去到哪个地方，他想找俞亮，他不知道从何找起，他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，毫无头绪十分盲目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围着自己早已失去体温的身体哭泣。

  

    随后医院便来了几个人来处理时光的遗体，时光猜想自己等会的归宿大概就是地下二层的太平间内。

  

    洪河在旁边看着，用自己的袖子擦把脸，只听到他哽着声音：“时光他真的走了么？”

  

    沈一朗站在他旁边，手轻轻地拍打洪河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他苦苦撑了这么久，或许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？”

  

   “我没想到他会自杀的……他住院多久，我就提心吊胆多久。”

  

    洪河与沈一朗可以说是时光最要好的朋友，他们从十七、八岁那会就认识，三个人在道场是最要好的，就连定段之后，在众多棋手里也是关系最要好的。

  

    即使时光后来与俞亮在一起，也会抽空去陪着他们这些兄弟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的死他们纵然伤心难过，可眼下处理时光的后事才是最紧要的，众人的目光紧紧跟着医护人员，直到他们进入电梯消失在他们视线内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回头看着站在走廊处的众人，而众人也呆呆地看着医护人员消失的地方，他们就这样遥遥相望着，似乎在某个错位的时空里能够看见彼此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笑笑，他对着众人鞠个躬，久久不想起身。

  

   “走吧，我们去给时光办后事了。”俞晓暘看着空无一人的前端，叹着气，他并不想伤感，所以尽量让说话的语气欢快一点。

  

    众人听后，纷纷转身往回走。

  

    时光起身静静地看着背对着他的众人，他缓缓抬起右手，左右挥动着。

  

   “再见，很高兴认识你们。”时光在给自己的朋友们道别。

  

    太平间只有微弱的灯光照着，周边都摆放着冰柜，时光跟着医护人员来到在要待的冰柜处，以前1.5m的床都嫌小，而如今人归西后，要躺在更为狭小的冰柜里、棺材里，或者是方方正正的骨灰盒里。

  

    以前总是有无数精力去面对未知的事情，无数欢喜去面对每一个明天，无数的爱意去表达——爱是浇不灭的，时光曾在每次许愿时都会跟俞亮说：“俞亮，愿你热情不死，也愿你爱意永存。”

  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命运女神在眷顾着自己，重生也好穿越也好，只要是能够重新和俞亮生活在一起，怎样都好。

  

    如何解释怪异的现象，如何心安理得接受失而复得的生活呢，到最后跟他说其实一切都是假的，他早该明白的，失去生命特征就是死了，死了就是死了，没有接下来这么多的弯弯绕绕，俞亮就是死了。

  

   “所以重生什么的，只是留给我最后的礼物的，是吗？”

  

    时光蹲下来，身体蜷缩在一起，他把脸埋在臂弯处，细声地自言自语。

  

    他并不在意没有人回应他，毕竟他知道，现在能够知道自己存在的，就只有他自己。

  

   “时光。”

  

    熟悉的声音突然间在时光耳边响起，时光猛地抬起头，呆呆地看着眼前。

  

    眼前人西装革履，手里拿着时光熟悉的扇子。微卷而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温柔的眼眸，而此时此刻这双眼睛正望着自己。

  

    眼睛的主人看见呆愣的时光，不由得轻笑：“时光？吓傻了吧。”

  

    时光的确是吓傻了，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，他很想上前紧紧抱住对方，可是害怕抱紧后一切都成过眼云烟。

  

   “时光，我很想你，你不想我吗？”俞亮抬起手，示意时光上前来给他一个怀抱。

  

    而时光也照做，他踉跄地走向前，先是迟疑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俞亮的脸——他能够触摸到！

  

    顿时间眼泪像是止不住地滚落下来，俞亮见状扶着时光的脸颊帮他擦拭掉眼泪，哄着说：“你怎么了？突然哭了。”

  

    时光吸吸鼻子，用力地摇头：“没什么，我也很想你。”

  

    真实的你也好梦境的你也好，无论哪个你，只要是你，一切都好。

  

   “我等你好久了，终于等到你了，可惜你…在刚刚又离开了我。”

  

    时光不解地看着俞亮，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

   “时光，那个世界是我的乌托邦，我为了你创造的乌托邦。”

  

    俞亮在去世前唯一放不下的人只有时光，时光那么迷糊有时候会犯蠢，时光离不开自己的。这一点，俞亮是非常确定的。

  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，俞亮也离不开时光。

  

    在失去意识前，他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的灵魂抽取出来，一切都是虚无的，包括时间。他不知道这个情况存在多久，直到有道光引他前行，清醒过来后，他发现他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。

  

   “什么呀，你是想说，你死了之后在另外一个世界等我吗？”时光笑嘻嘻地问。

  

    俞亮：“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的吧，时光。”

  

    或许说，因为俞亮的执念过深，在时光自杀后，时光的灵魂也被带进带俞亮的乌托邦内，两个人在梦想中的乌托邦重遇。

  

    不过，想到时光后来又重回到现实里，俞亮仍有不解，他不明白时光后来为何会回到现实里。

  

   “没必要纠结这个，小亮老师，总之我们现在是又能在一起了对吧？”

  

   “嗯！”

  

    时光抱住俞亮，抱得非常用力，像是想将俞亮揉碎进自己骨子里。

  

    俞亮，这一切都不要紧的。

  

    两个人并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，如同往常一般互相拌嘴、牵着手，透过一条常人看不到天路一直往前走——他们正赶着回去乌托邦的世界里。

  

    冰柜内“时光”的身体似乎感知到这一切，他早已僵硬的脸庞在黑暗中看起来在浅笑着。

  

    忽的有一阵风吹在天路上，时光蓦然回头。

  

    到底是庄周梦到蝴蝶，还是蝴蝶梦到庄周呢？时光低头看着自己与俞亮牵在一起的手，心想：这都不要紧了。

  

    真实的世界也好虚假的梦境也好，其实只要是有你在的世界，一切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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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终于完结啦，其实结局非常开放，足够大家去幻想结局。（有彩蛋）

希望大家可以在评论里分享一下自己所认为的结局，结局最接近我本人的那个小姐妹可以得到亮光的吧唧和钥匙扣哦。

*另：《就山》已收录在联合出本《三道亮光》内，喜欢《就山》的姐妹可以进群蹲本子：308649669